第130章 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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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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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低語後，人類奴隸靈魂開始歌唱。
人類低語後，卻是靈魂開始謙卑跟忌憚。
忌憚誰呢？
他們的怒罵只在腦皮層，未到達咽喉，忌憚就先一步掌控了理智。
咒，如果在，他們的罵罵咧咧可會讓她聽到？
魔鬼會從古井裏爬出來報覆他們嗎？
所以他們保持了安靜，只有新議長遵從鶴蝕的吩咐人前去調查，自己則是親自檢查這個會議室，結果屁股剛站起。
噶擦。
什麽聲音？
所有人都不太好了，屁股如坐針氈，而目光卻齊齊看向新議長前面的桌面。
新議長也低頭看著眼前的古典黃桃木桌，桌面上顯現了一只鬼祟鬼祟的紅紋眼。
鬼眼咒，真的有。
而且它現在是啟動狀態，顯露了，一旦顯露就是實現了雙邊聯絡的狀態了。
所以這噶擦的聲音就來自它那。
而且還有繼續的噶擦，噶擦，清脆入耳。
難道她在折斷人頭？
特麽的，她怎麽這麽殘忍，這麽嚇人，這麽喪心病狂？
新議長剛好說話，又意識到可能沒有自己說法的餘地，所以看了通訊器一眼。
那邊，似乎剛剛有輕微的動靜。
茶杯落桌面的微響，如落葉入水動浮萍。
新議長立即不動了，且給其他心思仿徨的人一個眼神，讓他們也閉嘴。
於是會議室內無限寂靜，幾乎連呼吸都可聞。
但噶擦的的聲音也跟著頓了下。
“哎呦，好安靜啊。”
“鶴蝕小姐姐，好久不見了哦，我就說咱們會再見的。”
跨界交流，其實並非咒可完成，但鬼眼咒是釋放聲音到達某些設備，而帝林幽光裏面是有這些設備的，這讓這次傳訊達成了條件。
但……不管是隋炘身邊的嵇林別樰，還是帝斯坦利會議室的聯邦高層，都對隋炘的這句膩膩的問話產生了一些微妙的反應。
類似：她幹嘛？她這是在惡心鶴蝕還是真心調戲？
鶴蝕顯然對隋炘的作風尤有了解，慢吞吞說：“你還未出現在我面前，怎麽能叫再見？”
隋炘：“那是我的錯，讓你一直等我。”
鶴蝕：“你芥蒂甚至開始算計一個人的時候，喜歡投以溫軟甜美的表象，討人喜歡，再盤算如何攻略直至毀滅吧。”
這算是戳破隋炘的偽裝了。
帝林幽光中，竹海幽深處，一顆顆巨大的氣泡懸浮起來，在高空形成一顆顆閃耀著光輝的光球，在陽光折射下，隨時發出類似北極極光那樣的璀璨虹光。
而且一顆顆之間因為光線的能量效應，會形成一條條折射連接的光紋路，乍一看就是5D世界的宇宙星圖。
很美，但又很寂靜。
像是夢幻世界的小院。
偶爾有些泡泡因為剛好被風流吹動，到達小院外的桃花樹枝頭，碰到了。
咕嚕咕嚕一下，泡泡吞了桃花樹，桃花的花影因為泡泡上面的光影折射而一下在空氣中擴大且重影了一大片，乍一看就像是地上“一株粉黛色，滿天盡桃花。”
多漂亮啊，可惜偏院茶室對窗盤腿坐的三人都沒看外面的景色。
大抵因為都是王族，世間美景都在他們的指掌之間，實在談不上多大的審美信息。
能讓他們驚訝且側目甚至集體坐在桌前靜默以待的原來還有一個人。
獄斥是素來冷落且富有刑責權威的，眉梢似落劍，隨時斬鬼雄，但因為此前跟鶴蝕聊過隋炘的事，他知道尤広那邊的計劃，認為沒有什麽偏差足以拿下隋炘。
沒想到……
剛冷的臉顯然被人煽過，眉頭緊鎖著，也觀察著鶴蝕的神態，既驚訝鶴蝕對隋炘的態度，又驚訝隋炘那言語間的調調。
王族在上，能用這種言語對鶴蝕調侃的最多也是王族內部同等甚至更高地位的人，但這類人也少有隋炘這樣真真假假的不正經。
嘴上說著不正經的話，下手比誰都正經的狠毒。
不過，鶴蝕也算戳破隋炘了。
她會惱羞成怒嗎？
“啊……”
那邊似乎隨意應了一聲，接著是噶擦的聲音、
又在折人脖骨了？
“所以我是真的討殿下您喜歡了嗎？”
軟軟的聲音有些語焉不詳傳來，也不知是她嘴裏有東西，還是網速不好。
反正獄斥眉心一跳，目光從鶴蝕身上掃過，再落在對面的黑衣男子身上。
這人一直在喝茶，看著窗外。
而鶴蝕倒是沒關註他們兩個，在聽到隋炘這話後，眉梢微頓，唇瓣微闔張，後清氣幽幽，像是外面柔軟的泡泡。
“謀下之臣，談何邀寵。”
“我只是好奇，你想要什麽呢？隋炘。”
這也是帝林幽光跟五大王族想要得到的答案。
如果她想要利益跟威權，五大王族不是不可以跟她談。
但她目前好像沒有談判的意思，步步都是絕殺，甚至連人設都搞在跟帝林王族核心利益對立的節點上——她若是神的話事人，那他們五大王族算什麽？
難道她真的要順從人設，滅掉五大王族，取而代之？
那五大王族能答應才怪。
“我想要的啊……我先問你們一個問題。”
“請說。”
“你身邊是不是有幾個跟你差不多一個級別的青年英俊小哥哥或者美貌動人小姐姐？如果有，介意我放肆一下嗎？”
鶴蝕：“？”
獄斥也默了，嘴角下壓。
她什麽意思？
感覺沒好事。
果然下一秒……
鶴蝕：“我們沒有換爸爸的打算。”
隋炘：“介意讓你們的爸爸換個爸爸嗎？”
還真是措不及防的放肆。
看著窗外的人總算轉頭了。
修羅一皺著眉，瞥著通訊器若有所思。
貼著精武身板的黑色毛衣，利落的黑發，英朗的男性輪廓跟接近女性的五官精細，讓他不似雌雄南部的美感，但富有王權指殺的高貴。
說起來，除了骸氏家族基因不怎麽樣，其他四大王族都在漫長的頂級基因適配中孕育出了強大而美感的軀體傳承，也有平凡跟倭瓜，但總有拔尖的。
鶴蝕不需要考慮他們兩人的態度，只在聽到隋炘這話後頓了下手指，指尖輕敲了下通訊器，幽幽說：“算是強迫嗎？”
隋炘：“不是研究了我蠻久嗎？應該只是非必要我不動殺戒。”
“其實優秀如你們三位，應該已經看到了世界的變革。”
“變革的終點要麽在挑起戰爭的人，要麽在終結戰爭的人。”
獄斥突然出聲，冷厲得很，“你怎知道我五大王族沒有這樣的人？你就真自信在你正常到唯我獨尊之前，我王族不可以折殺你？”
然後他聽到那邊有笑聲。
噶擦噶擦的咀嚼加笑聲。
然後他聽到隋炘說，“哎呦，保守計算占優勢一百年了，你們終結了嗎？”
獄斥一怔，修羅一手指微擡，點在了眼鏡上。
他們意識到了自己認知的跟隋炘說的不是一碼事。
他們認知的是隋炘挑起的這場跟他們的戰爭，是變異人跟帝林幽光威權的戰爭。
但隋炘提的其實是……整個世界自第一紅災開始到現在的人類變革之戰爭。
格局不一樣。
而且她的語氣還很隨意跟詼諧，沒有用高大上的話題來指點他們。
這人……很不尋常。
修羅一難得開口：“那麽，我們在這裏面等隋炘閣下了。”
沒什麽情緒，也沒人知道他怎麽想的。
是跟隋炘宣戰，還是虛以逶迤，或者純粹沒把她放在心上。
隋炘：“好的哥哥，鶴蝕姐姐，你也會等我嗎？”
她對修羅一似乎沒太大的興趣，倒是一味抓著鶴蝕。
顯然對這位很感興趣。
鶴蝕看了一眼前後插話的獄斥跟修羅一。
前者因為知情行動，甚至其中出力一些卻遭受了潰敗，對此有些耿耿於懷，按照掌管天牢的習慣去審視批判隋炘。
修羅一這個人……倒是有些意外。
大抵是見識到了對手，有了爭鬥之心。
往日可是跟冰窟窿一樣。
既然隋炘對她很有偏愛，鶴蝕也不會失禮，於是給了反饋。
“等的。”
“就是怕我到時候認不出你。”
隋炘低低一笑。
說了今日對三大王族最頂尖的三大精英非正式洽談最後一句話。
“沒關系，我總會到你們跟前……撫摸到你們掌心的權利。”
明明是下通牒，威脅人，卻像是情人在耳邊親昵。
這人是能裝的。
虛偽又擅謀算，毫無溫情可言，但不會讓你一無所獲。
三人都想起了畫面裏這人飛揚禦空的非凡模樣。
手中纖纖，繞指回腸。
若是被她握住手掌，舍得甩開嗎？
通訊斷了。
小院再次僻靜。
跨界交流已經結束，但三人保持了一會的寂靜，那邊的新議長等人不敢吭聲，只默默斷了通訊。
鶴蝕沒在意這個，但獄斥問她：“剛剛那人手頭在做什麽？殺人？”
鶴蝕：“沒，應該是在吃東西。”
修羅一：“薯片。”
獄斥一楞，後笑出聲來。
“這個世界果然屬於變態，兩位多努力，我等著你們來日能抓住她，並且把她投放到我的天牢中。”
“若是做不到，你我三人……都是其掌心玩物。”
鶴蝕起身，理了下袖子。
“說得現在就自由了似的。”
她說完這話，獄斥才留意到修羅一跟鶴蝕的通訊器在響。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後嘆口氣。
“你們兩個的聯姻果然還是被推動了嗎？”
“避無可避。”
修羅一不置可否，站起來後捏住了扶手上的毛衣。
跟鶴蝕站在一起的時候有一種頂配盛世的美感跟權利威壓。
一個未來是修氏之主，一個是……在鶴蝕地位崇高，是鶴的王最喜歡的兩個後輩之一。
他們的結合就像是五大王族中最盛大的聯盟。
兩邊都在推動，而當事人……是同意了嗎？
獄斥不知道，只知道自小認識且同樣競爭的三人組都在這個時代的節點承擔了應有的責任。
而這種壓迫也是壓力帶來的……隋炘那個人，其實推動了洪流的翻湧。
——————
東川北原，隋炘可不知道自己促進了鶴蝕小姐姐的婚姻大事，她掛了通訊後就繼續吃東西，邊上的嵇林別樰翻著情報，忽然抽出一張。
“鶴蝕這位殿下，你關註些不是沒道理的。”
隋炘：“怎麽說？”
嵇林別樰：“記得上次水鹿原暗殺你的三大都之人嗎？其中一部分死士是帝斯坦利對”
隋炘當然知道這件事，否則也不會對鶴蝕有所忌憚跟敵意。
嵇林別樰：“她回去後的當天，那原來的議長跟政治部部長就被殺了，也沒給理由，就說是修煉出問題亡故，然後當天新議長就上去了，帝斯坦利內部還沒有任何動蕩，殺人換人跟喝水一樣。”
看似溫和不管事，世外閑散人，實則雷厲風行，威權淩冽。
而且在此之前，她對隋炘的事顯然是站旁觀不介入的態度，但有人陽奉陰違，那就觸犯了她的威權，所以回去就把人給弄沒了。
比起葉家不得不親友分離且被羅慎差點拿下的處境。
再相比隋炘這樣不得不勾勒神之使徒的人設來“溫和”拿下努爾維斯的動靜。
人家置換權利載體就顯得寫意多了。
隋炘默默咽下蛋糕，輕聲道：“所以，我懷疑她來五大都世界的真正目的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個鶴蝕駐紮在外面，一定有原因，而且她在隋炘拿下東川後，沒有直接回去，而是逗留了一兩天。
是在處理議長的事嗎？
還是別的……
嵇林別樰瞇起眼，暗暗思索片刻後，道：“那你剛剛跟他們說那些話，是有目的的？難道……是以他們那邊傳送陣的定點跟通訊設備距離以及時間計算他們的住所位置？”
隋炘震驚，“我的姐，你有毒吧，我哪有這麽變態，怎麽可能算到這個地步，而且我不是這個專業的啊……就是為進入做鋪墊了。”
嵇林別樰這次想到了。
幾乎脫口而出。
“你今日後，其實並不會找他們，你的目的是別人。”
“他們只是幌子。”
隋炘笑了笑，咽下蛋糕。
“千裏秫離走之前跟我說非王權不足以與我相配。”
“我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而且她沒有那麽多時間了。
“你沒發現嗎？返祖跟衰老的速度加快了。”
隋炘這麽一問，嵇林別樰低頭看著手背上泛起的一點點水汽。
來自海洋生物的水性，過強的話，生物體征會完全壓不住，直接暴露。
也就說他們這些人很可能跟隨努爾維斯的原祖藍鯨因為異能而再次變成魚兒回歸大自然。
只是，那時候他們將失去神智，人也不再是人，他們也終究不再是他們。
“到底是什麽樣的神，要做這樣的實驗？”
嵇林別樰也是技術員，跟林歲不在一個體系，但她的這一聲提問，落入線上視頻的林歲耳中，這人只搖晃著藥劑瓶回覆了。
“如果是生物實驗，為了得到最高級別的實驗體，那麽，這個實驗就不該出現隋炘跟亂葬崗這樣的異類。”
“那麽看我研究蟲菌人就知道了，他們的腦子跟思想必須在我掌握之中，否則叫什麽實驗，只能叫事故。”
隋炘被林歲這種專業人的看法給弄安靜了，東西也不吃了。
那邊準備跟嵇林別樰對兩個大都行政事務的季莊殊察覺到了，推了下眼鏡，問：“怎麽？”
隋炘：“不為人，那就為人所在的世界了。”
“制造五大都世界跟帝林幽光的絕對矛盾，造成必然的戰爭，戰爭的結果肯定是毀滅性的，要麽同歸於盡，要麽殘存少數。”
“而且這像是代理人戰爭。”
代理人戰爭？
季莊殊：“你的意思是……這幕後的神是為了讓這個世界產生毀滅生命體的戰爭，他要的不是生物體，而是生物體存在的世界？”
隋炘不知道自己這個突然產生的猜想正不正確，但她一直在揣測著幕後的神明陰謀。
林歲剛剛的話其實不完全正確，先知指引的那個先知在烙印層面埋的雷，目的是為了控制人類群體的拔尖存在，屬於控制戰爭走向，但是矛盾點在於烙印本身就已經是第一紅災之下神對那些世家貴族的掌控了，沒必要再次弄一個先知指引來重覆掌控，目前也沒看到真正被完全掌控失去自我的人類，不然鶴蝕這個王族的代表就不會在她的事情上有觀望的理智了。
那這種先知對烙印的控制，是為了什麽做準備？
但不管怎麽猜測，隋炘都更偏向當前的一個結論。
——這個神的目的不是人，而是人背後的世界。
就好像林隋創造蟲菌人也不是為了讓世界多這麽一個變態物種，而是為了用他們來爭權奪利。
這個世界，對神來說有“利”。
隋炘吃完了，放下筷子，神色平靜，“我想到了人類原來各自分布在不同的大陸，海運航行，到達他人的世界，若一開始沒自詡文明或者因為某些不可抗拒的規則，他們沒法用武力強行占有這片富饒的土地，那就用經濟帶來的買賣跟其內部戰爭帶來的削弱而逐漸達成控制的目的，當控制達到一定程度，土地的主人就變了。”
“人類實踐過的歷史，可能擴大到了宇宙與神的層面，是一個道理。”
“所以諸位。”
“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估計，帝林幽光裏面也被滲透得差不多了。”
“我是那條刺激進程的鰻魚哦。”
這話讓人氣氛安靜了許久，直到季莊殊喝了一口咖啡，淡淡道：“知道了，多謝隋老大提醒，但你摸樰總的手是有其他用意嗎？我看了一會，沒想明白，還請再次指教。”
啊？
嗯……
這人怎麽這樣！
政治狐貍精！埋汰誰呢？
隋炘懵了下，她哪有啥意思啊，就是指嵇林別樰的身體反應啊。
姓季的幹嘛啊？
林歲笑了聲，用手術刀割開一具屍體的皮膚，若有若無感慨。
“哎呦，這個世界發展太快了，變異人的誕生促進了基因的告訴發展，導致了返祖跟衰老的出現，然而更促進了基因進化的渴求——既低等基因永遠對高等基因有所渴望。”
丹：“高低基因需求鏈？”
看隋炘還沒動，就默默拉開她的手，手邊抽回自己的手，在雙手交疊撫摸手腕的嵇林別樰若有所思：“需求？”
隋炘的手指摁在嵇林別樰的手背上，她的手好看，這是很多人公認的，哪怕是鶴蝕也常留意。
為何呢，因為在世界中的人類社會有一種認知叫“世俗”。
世俗是普眾的，是不夠高貴特別的，也是人之常情，但有時候也難以啟齒。
最有教養、審美、認知跟道德束縛以及立場約束的一群人沒法把自己內心對同類也就是另一個人軀體的美感跟旺盛生命氣息的好奇跟渴望暴露出來，這樣有損他們這麽多年為自己塑造的人設跟威權。
這就好比隋炘為了搞一個神之寵兒的人設需要用許多次強悍的戰役跟縝密的話術跟劇情來做鋪墊。
一環若有瑕疵，滿盤皆輸。
所以他們不願意暴露，但更主要的原因是——不願意讓隋炘發現。
其實他們在意的不是其他世俗人的偏見，而是隋炘這個人……一旦發現後的反應。
這小變態，肯定得益著，會逼逼叨叨，會引以做軟肋，用那張臭嘴調戲甚至埋汰人。
於是，這種念頭必須壓住，但他們又克制不住來自基因深處的渴望，於是只能將這種表象卡在——那雙手上。
對一雙過分好看的手又所偏愛，總好過說對人家的身體有所需求吧？
可惡的世界，可惡的基因鏈。
隋炘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深以為然：“難怪我以前看到裏面，總覺得你們對我有吸引力，總不自覺看向你們，明知道很容易看穿你們的衣服，但我就是克制不住，看來你們本來就很好吃。”
幾人：“……”
可惡的隋炘！你閉嘴吧！
——————
知道了危機在哪，隋炘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資源是肯定能掏就掏，這有人幫她整理，嵇林別樰他們一直在做這些事，反正抄家帶來的好處是最大的。
另外三大都倒也知道好歹，意識到在帝林幽光派出的人最高戰力也拿不下隋炘後，除非帝林幽光突破傳送陣的限制，否則外面真的是隋炘的世界。
為了自保，他們自然得繳保護費。
於是……海量的資源經過空運跟航運送到了隋炘那裏，但沒人知道隋炘現在不在努爾維斯跟東川北原，在他們送資源過去的時候，隋炘本人卻相繼去過了宴都跟君士坦丁。
天府最底下的天書，她都抄襲了，但沒有留著參悟，而是抄了後就幫人家毀掉了。
再到帝斯坦利。
隋炘這次是有所戒備的，因為鶴蝕留在外面很可能就是在處理這個天府秘密。
果然，隋炘一進去就看到已經被毀掉的墻體。
“混蛋鶴蝕！果然不討人喜歡！”
隋炘原以為自己能湊齊五分之四的內容，結果發現最多五分之三，心裏頓時不痛快了，然而很快她一楞。
桌子上有一本子。
翻開，裏面是天書內容，一模一樣的雕刻體，覆刻下來了。
隋炘心臟震動。
不是，這人是什麽心思啊？
“毀掉壁雕是為了不讓鶴氏留下把柄，但留存內容給我，是滿足我的需求，這人……”
隋炘感覺到了鶴蝕可能就是她跟千裏秫離分析的那種“覺醒且默默調查準備的人”，後者意識到了危機，也在做準備反抗，但她自身難以動彈，所以願意投資隋炘。
這種投資是有巨大風險的，很可能會被隋炘反噬，也相當於是五大王族的叛徒。
但她還是做了。
“真是果斷啊。”
隋炘還留有震驚，但沈思後，又隱隱察覺到了鶴蝕的心態。
這人從小身在五大王族，應該知道裏面的核心秘密，也意識到了王族的頂端天花板在哪裏。
一旦她看到天花板無力解決這個世界逼近的危機上限，天崩近在咫尺，她只能去找其他可以抵抗天崩的對象。
也許，她投資的人也不止隋炘。
隋炘不再多想，拿了小本本就走了。
接下來她得消化五分之四天書跟五大都的龐大資源，還有最重要的……
三天後，隋炘待在努爾維斯天府下面的修煉室，在堆滿的龐大資源中，她取出體內的鯤基因碎片中裹挾的烙印，又看向眼前冰凍的阿木紮屍體。
之所以當日把阿木紮屍體當著帝林幽光關註下徹底毀掉，就是為了讓帝林幽光不會意識到真正的屍體在她手中。
沒錯，當日毀掉的是她用擬態制造的假體。
她圖謀人家的烙印，自然不會輕易毀掉屍體——畢竟她可是有把蕭曠野跟巫淮捆了大半個月研究其烙印的美好習慣。
所以，她需要再增加一個王族烙印，且升級六芒星，這是個超大的工程，然後她得在半個月內完成，然後進入帝林幽光。
時間不多了。
隋炘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因為在此□□實力而在此顯現的衰老皮膚，很淡，但她依舊感覺到了。
變強越快，這種反噬也越快。
她需要更多菌群。
而五大都的菌類化石都在這裏了，隋炘看著前方堆積如山的大量化石，其中自然有一部分是她最需求的菌群結晶化石，但她心裏清楚這些不夠，只能應付近期的反噬。
要得到更多菌群化石，她得去帝林幽光裏面。
萬一裏面還沒毀掉那些上百年收集的龐大菌群化石呢？萬一有人藏了一些呢？
萬一……
反正她即將進入帝林幽光。
見一見那五個王。
但第一步得殺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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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低語後，人類奴隸靈魂開始歌唱。
人類低語後，卻是靈魂開始謙卑跟忌憚。
忌憚誰呢？
他們的怒罵只在腦皮層，未到達咽喉，忌憚就先一步掌控了理智。
咒，如果在，他們的罵罵咧咧可會讓她聽到？
魔鬼會從古井裏爬出來報覆他們嗎？
所以他們保持了安靜，只有新議長遵從鶴蝕的吩咐人前去調查，自己則是親自檢查這個會議室，結果屁股剛站起。
噶擦。
什麽聲音？
所有人都不太好了，屁股如坐針氈，而目光卻齊齊看向新議長前面的桌面。
新議長也低頭看著眼前的古典黃桃木桌，桌面上顯現了一只鬼祟鬼祟的紅紋眼。
鬼眼咒，真的有。
而且它現在是啟動狀態，顯露了，一旦顯露就是實現了雙邊聯絡的狀態了。
所以這噶擦的聲音就來自它那。
而且還有繼續的噶擦，噶擦，清脆入耳。
難道她在折斷人頭？
特麽的，她怎麽這麽殘忍，這麽嚇人，這麽喪心病狂？
新議長剛好說話，又意識到可能沒有自己說法的餘地，所以看了通訊器一眼。
那邊，似乎剛剛有輕微的動靜。
茶杯落桌面的微響，如落葉入水動浮萍。
新議長立即不動了，且給其他心思仿徨的人一個眼神，讓他們也閉嘴。
於是會議室內無限寂靜，幾乎連呼吸都可聞。
但噶擦的的聲音也跟著頓了下。
“哎呦，好安靜啊。”
“鶴蝕小姐姐，好久不見了哦，我就說咱們會再見的。”
跨界交流，其實並非咒可完成，但鬼眼咒是釋放聲音到達某些設備，而帝林幽光裏面是有這些設備的，這讓這次傳訊達成了條件。
但……不管是隋炘身邊的嵇林別樰，還是帝斯坦利會議室的聯邦高層，都對隋炘的這句膩膩的問話產生了一些微妙的反應。
類似：她幹嘛？她這是在惡心鶴蝕還是真心調戲？
鶴蝕顯然對隋炘的作風尤有了解，慢吞吞說：“你還未出現在我面前，怎麽能叫再見？”
隋炘：“那是我的錯，讓你一直等我。”
鶴蝕：“你芥蒂甚至開始算計一個人的時候，喜歡投以溫軟甜美的表象，討人喜歡，再盤算如何攻略直至毀滅吧。”
這算是戳破隋炘的偽裝了。
帝林幽光中，竹海幽深處，一顆顆巨大的氣泡懸浮起來，在高空形成一顆顆閃耀著光輝的光球，在陽光折射下，隨時發出類似北極極光那樣的璀璨虹光。
而且一顆顆之間因為光線的能量效應，會形成一條條折射連接的光紋路，乍一看就是5D世界的宇宙星圖。
很美，但又很寂靜。
像是夢幻世界的小院。
偶爾有些泡泡因為剛好被風流吹動，到達小院外的桃花樹枝頭，碰到了。
咕嚕咕嚕一下，泡泡吞了桃花樹，桃花的花影因為泡泡上面的光影折射而一下在空氣中擴大且重影了一大片，乍一看就像是地上“一株粉黛色，滿天盡桃花。”
多漂亮啊，可惜偏院茶室對窗盤腿坐的三人都沒看外面的景色。
大抵因為都是王族，世間美景都在他們的指掌之間，實在談不上多大的審美信息。
能讓他們驚訝且側目甚至集體坐在桌前靜默以待的原來還有一個人。
獄斥是素來冷落且富有刑責權威的，眉梢似落劍，隨時斬鬼雄，但因為此前跟鶴蝕聊過隋炘的事，他知道尤広那邊的計劃，認為沒有什麽偏差足以拿下隋炘。
沒想到……
剛冷的臉顯然被人煽過，眉頭緊鎖著，也觀察著鶴蝕的神態，既驚訝鶴蝕對隋炘的態度，又驚訝隋炘那言語間的調調。
王族在上，能用這種言語對鶴蝕調侃的最多也是王族內部同等甚至更高地位的人，但這類人也少有隋炘這樣真真假假的不正經。
嘴上說著不正經的話，下手比誰都正經的狠毒。
不過，鶴蝕也算戳破隋炘了。
她會惱羞成怒嗎？
“啊……”
那邊似乎隨意應了一聲，接著是噶擦的聲音、
又在折人脖骨了？
“所以我是真的討殿下您喜歡了嗎？”
軟軟的聲音有些語焉不詳傳來，也不知是她嘴裏有東西，還是網速不好。
反正獄斥眉心一跳，目光從鶴蝕身上掃過，再落在對面的黑衣男子身上。
這人一直在喝茶，看著窗外。
而鶴蝕倒是沒關註他們兩個，在聽到隋炘這話後，眉梢微頓，唇瓣微闔張，後清氣幽幽，像是外面柔軟的泡泡。
“謀下之臣，談何邀寵。”
“我只是好奇，你想要什麽呢？隋炘。”
這也是帝林幽光跟五大王族想要得到的答案。
如果她想要利益跟威權，五大王族不是不可以跟她談。
但她目前好像沒有談判的意思，步步都是絕殺，甚至連人設都搞在跟帝林王族核心利益對立的節點上——她若是神的話事人，那他們五大王族算什麽？
難道她真的要順從人設，滅掉五大王族，取而代之？
那五大王族能答應才怪。
“我想要的啊……我先問你們一個問題。”
“請說。”
“你身邊是不是有幾個跟你差不多一個級別的青年英俊小哥哥或者美貌動人小姐姐？如果有，介意我放肆一下嗎？”
鶴蝕：“？”
獄斥也默了，嘴角下壓。
她什麽意思？
感覺沒好事。
果然下一秒……
鶴蝕：“我們沒有換爸爸的打算。”
隋炘：“介意讓你們的爸爸換個爸爸嗎？”
還真是措不及防的放肆。
看著窗外的人總算轉頭了。
修羅一皺著眉，瞥著通訊器若有所思。
貼著精武身板的黑色毛衣，利落的黑發，英朗的男性輪廓跟接近女性的五官精細，讓他不似雌雄南部的美感，但富有王權指殺的高貴。
說起來，除了骸氏家族基因不怎麽樣，其他四大王族都在漫長的頂級基因適配中孕育出了強大而美感的軀體傳承，也有平凡跟倭瓜，但總有拔尖的。
鶴蝕不需要考慮他們兩人的態度，只在聽到隋炘這話後頓了下手指，指尖輕敲了下通訊器，幽幽說：“算是強迫嗎？”
隋炘：“不是研究了我蠻久嗎？應該只是非必要我不動殺戒。”
“其實優秀如你們三位，應該已經看到了世界的變革。”
“變革的終點要麽在挑起戰爭的人，要麽在終結戰爭的人。”
獄斥突然出聲，冷厲得很，“你怎知道我五大王族沒有這樣的人？你就真自信在你正常到唯我獨尊之前，我王族不可以折殺你？”
然後他聽到那邊有笑聲。
噶擦噶擦的咀嚼加笑聲。
然後他聽到隋炘說，“哎呦，保守計算占優勢一百年了，你們終結了嗎？”
獄斥一怔，修羅一手指微擡，點在了眼鏡上。
他們意識到了自己認知的跟隋炘說的不是一碼事。
他們認知的是隋炘挑起的這場跟他們的戰爭，是變異人跟帝林幽光威權的戰爭。
但隋炘提的其實是……整個世界自第一紅災開始到現在的人類變革之戰爭。
格局不一樣。
而且她的語氣還很隨意跟詼諧，沒有用高大上的話題來指點他們。
這人……很不尋常。
修羅一難得開口：“那麽，我們在這裏面等隋炘閣下了。”
沒什麽情緒，也沒人知道他怎麽想的。
是跟隋炘宣戰，還是虛以逶迤，或者純粹沒把她放在心上。
隋炘：“好的哥哥，鶴蝕姐姐，你也會等我嗎？”
她對修羅一似乎沒太大的興趣，倒是一味抓著鶴蝕。
顯然對這位很感興趣。
鶴蝕看了一眼前後插話的獄斥跟修羅一。
前者因為知情行動，甚至其中出力一些卻遭受了潰敗，對此有些耿耿於懷，按照掌管天牢的習慣去審視批判隋炘。
修羅一這個人……倒是有些意外。
大抵是見識到了對手，有了爭鬥之心。
往日可是跟冰窟窿一樣。
既然隋炘對她很有偏愛，鶴蝕也不會失禮，於是給了反饋。
“等的。”
“就是怕我到時候認不出你。”
隋炘低低一笑。
說了今日對三大王族最頂尖的三大精英非正式洽談最後一句話。
“沒關系，我總會到你們跟前……撫摸到你們掌心的權利。”
明明是下通牒，威脅人，卻像是情人在耳邊親昵。
這人是能裝的。
虛偽又擅謀算，毫無溫情可言，但不會讓你一無所獲。
三人都想起了畫面裏這人飛揚禦空的非凡模樣。
手中纖纖，繞指回腸。
若是被她握住手掌，舍得甩開嗎？
通訊斷了。
小院再次僻靜。
跨界交流已經結束，但三人保持了一會的寂靜，那邊的新議長等人不敢吭聲，只默默斷了通訊。
鶴蝕沒在意這個，但獄斥問她：“剛剛那人手頭在做什麽？殺人？”
鶴蝕：“沒，應該是在吃東西。”
修羅一：“薯片。”
獄斥一楞，後笑出聲來。
“這個世界果然屬於變態，兩位多努力，我等著你們來日能抓住她，並且把她投放到我的天牢中。”
“若是做不到，你我三人……都是其掌心玩物。”
鶴蝕起身，理了下袖子。
“說得現在就自由了似的。”
她說完這話，獄斥才留意到修羅一跟鶴蝕的通訊器在響。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後嘆口氣。
“你們兩個的聯姻果然還是被推動了嗎？”
“避無可避。”
修羅一不置可否，站起來後捏住了扶手上的毛衣。
跟鶴蝕站在一起的時候有一種頂配盛世的美感跟權利威壓。
一個未來是修氏之主，一個是……在鶴蝕地位崇高，是鶴的王最喜歡的兩個後輩之一。
他們的結合就像是五大王族中最盛大的聯盟。
兩邊都在推動，而當事人……是同意了嗎？
獄斥不知道，只知道自小認識且同樣競爭的三人組都在這個時代的節點承擔了應有的責任。
而這種壓迫也是壓力帶來的……隋炘那個人，其實推動了洪流的翻湧。
——————
東川北原，隋炘可不知道自己促進了鶴蝕小姐姐的婚姻大事，她掛了通訊後就繼續吃東西，邊上的嵇林別樰翻著情報，忽然抽出一張。
“鶴蝕這位殿下，你關註些不是沒道理的。”
隋炘：“怎麽說？”
嵇林別樰：“記得上次水鹿原暗殺你的三大都之人嗎？其中一部分死士是帝斯坦利對”
隋炘當然知道這件事，否則也不會對鶴蝕有所忌憚跟敵意。
嵇林別樰：“她回去後的當天，那原來的議長跟政治部部長就被殺了，也沒給理由，就說是修煉出問題亡故，然後當天新議長就上去了，帝斯坦利內部還沒有任何動蕩，殺人換人跟喝水一樣。”
看似溫和不管事，世外閑散人，實則雷厲風行，威權淩冽。
而且在此之前，她對隋炘的事顯然是站旁觀不介入的態度，但有人陽奉陰違，那就觸犯了她的威權，所以回去就把人給弄沒了。
比起葉家不得不親友分離且被羅慎差點拿下的處境。
再相比隋炘這樣不得不勾勒神之使徒的人設來“溫和”拿下努爾維斯的動靜。
人家置換權利載體就顯得寫意多了。
隋炘默默咽下蛋糕，輕聲道：“所以，我懷疑她來五大都世界的真正目的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個鶴蝕駐紮在外面，一定有原因，而且她在隋炘拿下東川後，沒有直接回去，而是逗留了一兩天。
是在處理議長的事嗎？
還是別的……
嵇林別樰瞇起眼，暗暗思索片刻後，道：“那你剛剛跟他們說那些話，是有目的的？難道……是以他們那邊傳送陣的定點跟通訊設備距離以及時間計算他們的住所位置？”
隋炘震驚，“我的姐，你有毒吧，我哪有這麽變態，怎麽可能算到這個地步，而且我不是這個專業的啊……就是為進入做鋪墊了。”
嵇林別樰這次想到了。
幾乎脫口而出。
“你今日後，其實並不會找他們，你的目的是別人。”
“他們只是幌子。”
隋炘笑了笑，咽下蛋糕。
“千裏秫離走之前跟我說非王權不足以與我相配。”
“我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而且她沒有那麽多時間了。
“你沒發現嗎？返祖跟衰老的速度加快了。”
隋炘這麽一問，嵇林別樰低頭看著手背上泛起的一點點水汽。
來自海洋生物的水性，過強的話，生物體征會完全壓不住，直接暴露。
也就說他們這些人很可能跟隨努爾維斯的原祖藍鯨因為異能而再次變成魚兒回歸大自然。
只是，那時候他們將失去神智，人也不再是人，他們也終究不再是他們。
“到底是什麽樣的神，要做這樣的實驗？”
嵇林別樰也是技術員，跟林歲不在一個體系，但她的這一聲提問，落入線上視頻的林歲耳中，這人只搖晃著藥劑瓶回覆了。
“如果是生物實驗，為了得到最高級別的實驗體，那麽，這個實驗就不該出現隋炘跟亂葬崗這樣的異類。”
“那麽看我研究蟲菌人就知道了，他們的腦子跟思想必須在我掌握之中，否則叫什麽實驗，只能叫事故。”
隋炘被林歲這種專業人的看法給弄安靜了，東西也不吃了。
那邊準備跟嵇林別樰對兩個大都行政事務的季莊殊察覺到了，推了下眼鏡，問：“怎麽？”
隋炘：“不為人，那就為人所在的世界了。”
“制造五大都世界跟帝林幽光的絕對矛盾，造成必然的戰爭，戰爭的結果肯定是毀滅性的，要麽同歸於盡，要麽殘存少數。”
“而且這像是代理人戰爭。”
代理人戰爭？
季莊殊：“你的意思是……這幕後的神是為了讓這個世界產生毀滅生命體的戰爭，他要的不是生物體，而是生物體存在的世界？”
隋炘不知道自己這個突然產生的猜想正不正確，但她一直在揣測著幕後的神明陰謀。
林歲剛剛的話其實不完全正確，先知指引的那個先知在烙印層面埋的雷，目的是為了控制人類群體的拔尖存在，屬於控制戰爭走向，但是矛盾點在於烙印本身就已經是第一紅災之下神對那些世家貴族的掌控了，沒必要再次弄一個先知指引來重覆掌控，目前也沒看到真正被完全掌控失去自我的人類，不然鶴蝕這個王族的代表就不會在她的事情上有觀望的理智了。
那這種先知對烙印的控制，是為了什麽做準備？
但不管怎麽猜測，隋炘都更偏向當前的一個結論。
——這個神的目的不是人，而是人背後的世界。
就好像林隋創造蟲菌人也不是為了讓世界多這麽一個變態物種，而是為了用他們來爭權奪利。
這個世界，對神來說有“利”。
隋炘吃完了，放下筷子，神色平靜，“我想到了人類原來各自分布在不同的大陸，海運航行，到達他人的世界，若一開始沒自詡文明或者因為某些不可抗拒的規則，他們沒法用武力強行占有這片富饒的土地，那就用經濟帶來的買賣跟其內部戰爭帶來的削弱而逐漸達成控制的目的，當控制達到一定程度，土地的主人就變了。”
“人類實踐過的歷史，可能擴大到了宇宙與神的層面，是一個道理。”
“所以諸位。”
“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估計，帝林幽光裏面也被滲透得差不多了。”
“我是那條刺激進程的鰻魚哦。”
這話讓人氣氛安靜了許久，直到季莊殊喝了一口咖啡，淡淡道：“知道了，多謝隋老大提醒，但你摸樰總的手是有其他用意嗎？我看了一會，沒想明白，還請再次指教。”
啊？
嗯……
這人怎麽這樣！
政治狐貍精！埋汰誰呢？
隋炘懵了下，她哪有啥意思啊，就是指嵇林別樰的身體反應啊。
姓季的幹嘛啊？
林歲笑了聲，用手術刀割開一具屍體的皮膚，若有若無感慨。
“哎呦，這個世界發展太快了，變異人的誕生促進了基因的告訴發展，導致了返祖跟衰老的出現，然而更促進了基因進化的渴求——既低等基因永遠對高等基因有所渴望。”
丹：“高低基因需求鏈？”
看隋炘還沒動，就默默拉開她的手，手邊抽回自己的手，在雙手交疊撫摸手腕的嵇林別樰若有所思：“需求？”
隋炘的手指摁在嵇林別樰的手背上，她的手好看，這是很多人公認的，哪怕是鶴蝕也常留意。
為何呢，因為在世界中的人類社會有一種認知叫“世俗”。
世俗是普眾的，是不夠高貴特別的，也是人之常情，但有時候也難以啟齒。
最有教養、審美、認知跟道德束縛以及立場約束的一群人沒法把自己內心對同類也就是另一個人軀體的美感跟旺盛生命氣息的好奇跟渴望暴露出來，這樣有損他們這麽多年為自己塑造的人設跟威權。
這就好比隋炘為了搞一個神之寵兒的人設需要用許多次強悍的戰役跟縝密的話術跟劇情來做鋪墊。
一環若有瑕疵，滿盤皆輸。
所以他們不願意暴露，但更主要的原因是——不願意讓隋炘發現。
其實他們在意的不是其他世俗人的偏見，而是隋炘這個人……一旦發現後的反應。
這小變態，肯定得益著，會逼逼叨叨，會引以做軟肋，用那張臭嘴調戲甚至埋汰人。
於是，這種念頭必須壓住，但他們又克制不住來自基因深處的渴望，於是只能將這種表象卡在——那雙手上。
對一雙過分好看的手又所偏愛，總好過說對人家的身體有所需求吧？
可惡的世界，可惡的基因鏈。
隋炘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深以為然：“難怪我以前看到裏面，總覺得你們對我有吸引力，總不自覺看向你們，明知道很容易看穿你們的衣服，但我就是克制不住，看來你們本來就很好吃。”
幾人：“……”
可惡的隋炘！你閉嘴吧！
——————
知道了危機在哪，隋炘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資源是肯定能掏就掏，這有人幫她整理，嵇林別樰他們一直在做這些事，反正抄家帶來的好處是最大的。
另外三大都倒也知道好歹，意識到在帝林幽光派出的人最高戰力也拿不下隋炘後，除非帝林幽光突破傳送陣的限制，否則外面真的是隋炘的世界。
為了自保，他們自然得繳保護費。
於是……海量的資源經過空運跟航運送到了隋炘那裏，但沒人知道隋炘現在不在努爾維斯跟東川北原，在他們送資源過去的時候，隋炘本人卻相繼去過了宴都跟君士坦丁。
天府最底下的天書，她都抄襲了，但沒有留著參悟，而是抄了後就幫人家毀掉了。
再到帝斯坦利。
隋炘這次是有所戒備的，因為鶴蝕留在外面很可能就是在處理這個天府秘密。
果然，隋炘一進去就看到已經被毀掉的墻體。
“混蛋鶴蝕！果然不討人喜歡！”
隋炘原以為自己能湊齊五分之四的內容，結果發現最多五分之三，心裏頓時不痛快了，然而很快她一楞。
桌子上有一本子。
翻開，裏面是天書內容，一模一樣的雕刻體，覆刻下來了。
隋炘心臟震動。
不是，這人是什麽心思啊？
“毀掉壁雕是為了不讓鶴氏留下把柄，但留存內容給我，是滿足我的需求，這人……”
隋炘感覺到了鶴蝕可能就是她跟千裏秫離分析的那種“覺醒且默默調查準備的人”，後者意識到了危機，也在做準備反抗，但她自身難以動彈，所以願意投資隋炘。
這種投資是有巨大風險的，很可能會被隋炘反噬，也相當於是五大王族的叛徒。
但她還是做了。
“真是果斷啊。”
隋炘還留有震驚，但沈思後，又隱隱察覺到了鶴蝕的心態。
這人從小身在五大王族，應該知道裏面的核心秘密，也意識到了王族的頂端天花板在哪裏。
一旦她看到天花板無力解決這個世界逼近的危機上限，天崩近在咫尺，她只能去找其他可以抵抗天崩的對象。
也許，她投資的人也不止隋炘。
隋炘不再多想，拿了小本本就走了。
接下來她得消化五分之四天書跟五大都的龐大資源，還有最重要的……
三天後，隋炘待在努爾維斯天府下面的修煉室，在堆滿的龐大資源中，她取出體內的鯤基因碎片中裹挾的烙印，又看向眼前冰凍的阿木紮屍體。
之所以當日把阿木紮屍體當著帝林幽光關註下徹底毀掉，就是為了讓帝林幽光不會意識到真正的屍體在她手中。
沒錯，當日毀掉的是她用擬態制造的假體。
她圖謀人家的烙印，自然不會輕易毀掉屍體——畢竟她可是有把蕭曠野跟巫淮捆了大半個月研究其烙印的美好習慣。
所以，她需要再增加一個王族烙印，且升級六芒星，這是個超大的工程，然後她得在半個月內完成，然後進入帝林幽光。
時間不多了。
隋炘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因為在此□□實力而在此顯現的衰老皮膚，很淡，但她依舊感覺到了。
變強越快，這種反噬也越快。
她需要更多菌群。
而五大都的菌類化石都在這裏了，隋炘看著前方堆積如山的大量化石，其中自然有一部分是她最需求的菌群結晶化石，但她心裏清楚這些不夠，只能應付近期的反噬。
要得到更多菌群化石，她得去帝林幽光裏面。
萬一裏面還沒毀掉那些上百年收集的龐大菌群化石呢？萬一有人藏了一些呢？
萬一……
反正她即將進入帝林幽光。
見一見那五個王。
但第一步得殺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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